笨比柠檬

【叶王】睡梦

意识流码字，短小不精悍。

（我流ooc王，虾几8剧情。看不看得懂，全靠自己猜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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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针正在无聊而机械化地走动，声音在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。

又是同一个时间。

他直直地躺在床上，将不怎么厚的空调被盖过头顶，秋季的夜晚还没有这么凉，黑暗中淌了一身汗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王杰希就开始做着关于【他】的梦。那一天，他站在十字路口，隔着斑马线的那边还立着一个人，一个熟悉的穿着红色外套的背影。

王杰希试图大声呼喊，他举起右手向着对面挥舞，仿佛如真空般，只能摸上震动着的喉咙才能真实感受到声音的存在。

他猛然坐起身，豆大的汗珠顺着前额凝聚在鼻尖处，痒痒的。棉质睡衣被汗完全浸湿贴在后背上，在沉默的几分钟里逐渐风干，被划亮的手机屏幕上惨白地显示着凌晨三点整。

好冷，空调正常运作吹着25度的凉风，王杰希光着脚走到窗边，他关了空调推开窗，让夏夜燥热的风吻着整张脸。

王杰希不记得是第几次站在这同一个地方看同一个人。反正也吐不出声音，他干脆坐在街边的长椅上，开始隔着马路端详着那个人。他一直背对着王杰希，大多数只是无言地站着，有时候会靠着路灯叼着根烟吞云吐雾，有时候会紧捏着口袋侧线边上的拳头仰望天空，有一次他蜷缩着蹲在一旁抽泣，用手肘擦着那张不太看得清的脸。

就算是摸摸头或者递张纸巾都好，但王杰希没法迈出第一个步伐，他的脚被动地僵在半空中。在那头人行横道边上的信号灯依旧哒哒的响着，始终是一抹艳丽的红。

王杰希一直等着，入睡前看着的是昏暗的白墙，然后逐渐形成实像，眨一眨眼又会回到那个熟悉的路口，观看同一场电影。

好几次在梦中惊醒，寂静中感受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，王杰希捂着胸口，莫名的疼痛，脸颊感觉湿湿的，用手一抹是一片咸咸的泪。

我何时才能够上你的船。

王杰希将自己捂在被子里，惊醒后一夜未眠，大概明天会被自己的队友们看见难得的黑眼圈吧。

就在刚才，可能一刻钟之前，也可能是刚凌晨两点，他看见了，那个死沉的红色马赛克小人头上出现了数字，正在从十倒数着。

他惊喜地盯着对面，然后在数到一的时候，画面如同老旧的花屏电视开始抖动着分裂开，里面剩下的是那个被夜光照亮的天花板。

王杰希无数次在内心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，只希望对方能够回一下头。

现在他即将拿到那张船票。

梦中开始飘雪，那个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，他靠着路灯黑色的铁壁，冷光斜着照下来，在雪地上拉了两条阴影。

无论是肩头上的落雪还是那个黑发下模糊的侧脸，都只是一片惨白。

王杰希站起身，他伸出冻得有些发红的手，掌心中融化的雪花积成一小滩水，就像那天止不住的眼泪。

真冷啊，无论是自己还是他。

上天将他们单独留在这里，然后在他们之间画了一条线。

王杰希看着自己的手腕，假如有一根红线系在上面，那它的末端会接在哪里。

他不知站了多久。

信号灯在无规律地咯吱的闪烁着，那人抖掉了身上的雪，他从身边的座椅上拿起那件外套穿上，背后外表的枫叶徽章换成了两把交叠的小刀。

然后在绿光闪烁的瞬间，他似乎咧开嘴笑了。

只需要几十步就能够伸手抓住他的衣摆，然后从后方紧紧地抱住，用耳朵贴着后背聆听共振的心跳声，分享彼此的体温。

王杰希拉紧了外套，尝试着顺着黑白相间的路走过去，鞋底接触到看似干燥的地面，踩出了一圈涟漪。

也踩碎了这个梦。

直到被重复着叫着自己的名字，王杰希才从游离神的怀抱中醒来。高英杰正担心地看着自己，他不明白，为何他的队长最近有时候心不在焉，痴痴地坐在电脑前毫无自觉地流泪。

只是想快点见到那个人。

王杰希在马路上大步走着，然后变成了小跑，脚步越来越快，对岸却玩笑般的越离越远。

他被浓雾所包围。

“你累了，停下吧。”

“不行...我一定要见到他。”

“他是谁？”

“......”

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，王杰希在凌晨醒来的夜晚越来越少，他依旧设置着三点整的闹钟，让他继续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。那场电影开始落幕，在梦里那个灰色的混沌中只能没有目的地一直走，他害怕这无尽的梦魇，更害怕在终点处不是那一盏路灯，那一个人。

王杰希是被许斌叫醒的，训练室的灯已经熄了只剩下面前屏幕上有些耀眼的白光，和那时皑皑白雪的地面一样刺着双眼。

“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？要不回房睡吧。”许斌说。

“我不要紧，只是最近有些失眠。”王杰希摇晃着站起身来，他推开了对方想要扶着自己的手，“没事儿，吃些药就好了。”

梦和现实就像隔着一面镜子，互相触摸的时候不知是谁模仿着谁。在那个梦境中，他想像着自己是王不留行，从魑魅魍魉的包围中骑着扫把一跃而起，在点点星幕中向下俯视，寻找那一抹光。

睡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杰希，没有谁会像他一样连续不断地走了很久，路间不知何时长满了荆棘，天色也变得昏暗，暗涌着密云开始刮起风。

“他是谁你都不知道，你为何要这么执着的见他。”

“我不知道，我只是想见他。”

“你喜欢他吗？”

“...喜欢。”

“那你爱他吗？”

天上开始落雨，水滴融进王杰希的头发和围巾里，在寒冷中逐渐结冰。烟雾中伸出一只无形的手，它划过王杰希的脸颊，替他掀开遮住眼睛的刘海。

“还要继续吗？”

王杰希驻足，他刚刚被荆棘割伤了手，血从指间滴落，在地上开了一朵花。

“我爱他。”

王杰希的心跳得剧烈，一种强烈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涌出来。

越美丽的东西越不可触碰，面前的这朵红玫瑰，他却愿意用拥抱接纳对方带刺的回礼。

“好吧。”睡神叹了口气，混在烟雾里与混沌一起消失了。“祝你好运。”

天空开始放晴，一切如初。

那人依旧背对着自己，外套背后金色的1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
他慢慢地转过身，头发依旧和刚睡醒时一样杂乱，三七分的刘海有些过长遮住了下垂眼，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。

他正向着王杰希招手。

“叶修！”

被压在声带的话沙哑地喊出来，王杰希紧紧地抱着他，手中实体的触感让他漂浮的心稍稍安稳了下来，藏匿的思绪与委屈全部翻涌出来，鼻尖一酸，竟埋在对方的颈窝低声抽泣起来。

“叶修...叶修...”王杰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对方的名字，直到后面攀着他的脖子哭出声。

恍惚中感觉到叶修轻轻地回抱着他，然后在他耳边道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叶修在半夜醒来，他扭过头，看着王杰希正坐在床边，逆光中他的肩抖得厉害。

第一届世邀赛归来之后他俩就正式同居了，王杰希不再做那个重复的梦，但有时候还会习惯性的在凌晨三点突然醒来。

“大眼儿....”叶修半靠着枕头拉住了对方的手。

王杰希猛然颤动了一下，他使劲用手背隔着睡衣揉眼睛，就在方才他流着泪惊醒。

“抱歉...是我吵着你了么。”

“没事儿，又做噩梦了？”叶修看着他的脸，在冷色的月光下泛红的眼角，他皱着眉沉默了一小会儿，然后将握着的手往回拉，王杰希整个人顺势倒回了床上。

叶修一把搂过来然后不安分地掐了掐他的侧腰，“躺在哥怀里睡，安稳！”

寂静中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，应该是睡着了，叶修轻轻的摸了摸对方的头，然后从枕头下拿出那个小盒子。

月光下，里面躺着的两枚戒指微微发亮。

就在明天。